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詩經(jīng)《凱風(fēng)》賞析
《凱風(fēng)》出自《詩經(jīng)·邶風(fēng)·凱風(fēng)》，先秦時代邶地華夏族民歌。全詩四章，每章四句。關(guān)于《凱風(fēng)》的主題，說法不一，一說贊美孝子，二說七子孝事其繼母，現(xiàn)代聞一多認為這是一首“名為慰母，實為諫父”的詩。《詩經(jīng)》是中國文學(xué)史上第一部詩歌總集。對后代詩歌發(fā)展有深遠的影響。
原文
一、詩經(jīng)——《凱風(fēng)》
凱風(fēng)自南，吹彼棘心。
棘心夭夭，母氏劬勞。
凱風(fēng)自南，吹彼棘薪。
母氏圣善，我無令人。
爰有寒泉?在浚之下。
有子七人，母氏勞苦。
睍睆黃鳥，載好其音。
有子七人，莫慰母心。
二、語出《山海經(jīng)》卷一《南山經(jīng)》
“又東四百里，至于旄山之尾，其南有谷，曰育遺，多怪鳥，凱風(fēng)自是出”
此處“凱風(fēng)”指南風(fēng)
翻譯
和風(fēng)吹自南方來，吹拂酸棗小樹苗。樹苗長得茁又壯，母親養(yǎng)子多辛勞。
和風(fēng)吹自南方來，吹拂棗樹長成柴。母親賢惠又慈祥，我輩有愧不成材。
泉水寒冷透骨涼，就在浚城墻外邊。養(yǎng)育兒女七個人，母親養(yǎng)育多辛勞。
清脆婉轉(zhuǎn)黃鳥叫，清脆婉轉(zhuǎn)似歌唱。養(yǎng)育兒女七個人，無誰能安母親心。
賞析
邶國原本是商紂王之子武庚的封國，后來并入衛(wèi)國。邶國在朝歌地區(qū)，今河南淇縣一帶。朝歌原為殷商的首都，叫做“牧野”或“沬(妹)邦”。武王滅殷、占領(lǐng)朝歌后三分其地。朝歌北部是邶、東部是鄘、南部是衛(wèi)。邶風(fēng)是邶國的風(fēng)土之音，也就是漢族民間歌謠。“風(fēng)”用曲折、機巧的方法來進行勸諫，能起諷刺和教化作用。詩歌的作者是一般老百姓，因年代久遠和幾經(jīng)多人口頭傳誦，已難以考證。母愛是人的天性，母愛是無法磨滅和改變的親情。歌頌、贊美母愛是人類永恒的主題。例如唐代孟郊的《游子吟》就唱出了各族人民的共同心聲。《凱風(fēng)》以旁襯對比的手法生動地表現(xiàn)了母親辛勞地養(yǎng)育子女的感人形象。由于長年操勞，母親的身軀如同酸棗枝條隨風(fēng)彎曲，腰已彎、背已駝。而且到了老年，雖然有七個子女，卻無人盡孝。這種反常的情況和悲劇的命運，不禁令人對母親寄予深切同情而對不孝子女予以譴責(zé)和鄙視。詩的末節(jié)以黃鶯的啼聲婉轉(zhuǎn)動聽來比喻、諷刺子女們嘴上說的比唱得好聽，然而實際上言行不一或言而無信，或互相推諉而造成沒有一人對母親盡孝，導(dǎo)致老母在晚年時孤苦伶仃，無所依靠。
《凱風(fēng)》的另一個藝術(shù)特色是運用詩經(jīng)常見的反復(fù)重疊表現(xiàn)手法。“凱風(fēng)自南”詩句的重復(fù)，著重強調(diào)母愛就像南方吹來的和暖春風(fēng)，把酸棗“嫩枝條”吹變成“粗枝條”，象征著母親把子女由幼年撫養(yǎng)到壯年、長大成人。另也重復(fù)“有子七人”的詩句，意在突顯以養(yǎng)育子女之眾多來表現(xiàn)母親的長年辛勞程度。令人讀后印象深刻、心靈震撼，更加感悟應(yīng)該如何做人。
拓展內(nèi)容
詩經(jīng)《凱風(fēng)》賞析
【作品介紹】
《凱風(fēng)》是《詩經(jīng)》里面《國風(fēng)》中的一首古詩。關(guān)于這首詩的主題，歷來說法不一。《毛詩序》說：“《凱風(fēng)》，美孝子也。衛(wèi)之淫風(fēng)流行，雖有七子之母，猶不能安其室。故美七子能盡其孝道，以慰母心，而成其志爾。”認為是贊美孝子的詩。朱熹《詩集傳》承其意，進一步說：“母以淫風(fēng)流行，不能自守，而諸子自責(zé)，但以不能事母，使母勞苦為詞。
【原文、譯文及注釋對照】
《詩經(jīng)·邶風(fēng)·凱風(fēng)》譯注題解：七子感念母親，自責(zé)不能安慰母心。
凱風(fēng)自南1，吹彼棘心2。棘心夭夭3，母氏劬勞4。凱風(fēng)自南，吹彼棘薪5。母氏圣善6，我無令人7。爰有寒泉8？在浚之下9。有子七人，母氏勞苦。黃鳥10，載好其音11。有子七人，莫慰母心。飄飄和風(fēng)自南來，吹拂酸棗小樹心。樹心還細太嬌嫩，母親實在很辛勤。飄飄和風(fēng)自南來，吹拂酸棗粗枝條。母親明理有美德，我不成器難回報。寒泉寒泉水清涼，源頭就在那浚土。兒子縱然有七個，母親仍是很勞苦。小小黃雀宛轉(zhuǎn)鳴，聲音悠揚真動聽。兒子縱然有七個，不能寬慰慈母心。
注釋：
1.凱風(fēng)：和風(fēng)。一說南風(fēng)，夏天的風(fēng)。馬瑞辰《毛詩傳箋通釋》"凱之義本為大，故《廣雅》云：‘凱，大也。’秋為斂而主愁，夏為大而主樂，大與樂義正相因。”
2.棘：落葉灌木，即酸棗。枝上多刺，開黃綠色小花，實小，味酸。心：指纖小尖刺。
3.夭夭：樹木嫩壯貌。
4.劬(qú渠)：辛苦。劬勞：操勞。
5.棘薪：長到可以當(dāng)柴燒的酸棗樹。
6.圣善：明理而有美德。
7.令：善。
8.爰(yuán元)：何處；一說發(fā)語詞，無義。
9.浚：衛(wèi)國地名。
10.(xiàn huǎn現(xiàn)緩)：猶"間關(guān)"，清和宛轉(zhuǎn)的鳥鳴聲。一說美麗，好看。黃鳥：黃雀。
11.載：傳載，載送。
凱風(fēng)
凱風(fēng)自南，吹彼棘心。棘心夭夭，母氏劬勞
凱風(fēng)自南，吹彼棘薪。母氏圣善，我無令人
爰有寒泉？在浚之下。有子七人，母氏勞苦
黃鳥，載好其音。有子七人，莫慰母心
【注釋】
1、凱：樂。南風(fēng)和暖，使草木欣欣向榮，所以又叫做“凱風(fēng)”。
2、酸棗樹叫做“棘”。棘心：是未長成的棘。作者以“凱風(fēng)”喻母，以“棘心”自喻。
3、夭夭：旺盛貌。
4、劬（渠qú）：勞苦。
5、棘薪：已經(jīng)長成可以做柴薪的棘。長成而只能做柴薪，比喻自己不善。
6、圣：古通“聽”。“聽善”是聽從善言的意思。
7、令：善。以上二句言阿母是能聽從善言的，但我們這七個兒子之中卻沒有一個善人（不能以善言幫助阿母）。
8、寒泉：似喻憂患。
9、浚：衛(wèi)國地名，在楚丘之東。似即作者母子居住的地方。下：古音如“戶”。
10、（獻xiàn）（緩huǎn）：黃鳥鳴聲，又作“間關(guān)”。黃鳥：今名黃雀，是鳴聲可愛的小鳥。
11、載：則。“載好其音”即“其音則好”。這兩句是以鳥有好音反比人無善言。
【題解及原文】
這是兒子憐母的詩。本事不傳。《孟子?告子下》：“凱風(fēng)親之過小者也”，大約母氏因小過不得志于其夫，陷于痛苦的境地，兒子悔恨不能勸諫，使阿母免于過失，又自責(zé)坐視阿母處境痛苦，不能安慰。
【余冠英今譯】
和風(fēng)吹來從南方，吹著小棗慢慢長。棵棵棗樹長得旺，累壞了娘啊苦壞了娘。
和風(fēng)打從南方來，風(fēng)吹棗樹成薪柴。娘待兒子般般好，我們兒子不成材。
哪兒泉水透骨寒？寒泉就在浚城邊。我娘有了七個兒，娘的日子總辛酸。
嘰嘰呱呱黃雀鳴，黃雀還有好聲音。我娘有了七個兒，有誰安慰娘的心。
【白話翻譯】
和風(fēng)從南到，吹那嫩棘條。枝條隨風(fēng)曲，母親多操勞。
和風(fēng)從南到，吹那棘枝條。母親敏且善，無奈兒不孝。
寒泉何處有？就在浚城處。兒子有七人，母親卻勞苦。
婉轉(zhuǎn)黃鸝音，歌聲真動人。兒子有七人，無人慰母心。
【講解】
關(guān)于《凱風(fēng)》的主題，說法不一。《毛詩序》說：“《凱風(fēng)》，美孝子也。衛(wèi)之淫風(fēng)流行，雖有七子之母，猶不能安其室。故美七子能盡其孝道，以慰母心，而成其志爾。”認為是贊美孝子的詩。朱熹《詩集傳》承其意，進一步說：“母以淫風(fēng)流行，不能自守，而諸子自責(zé)，但以不能事母，使母勞苦為詞。婉詞幾諫，不顯其親之惡，可謂孝矣。”這種說法在我們看來顯然有些牽強。而魏源、皮錫瑞、王先謙總結(jié)今文三家遺說，認為是七子孝事其繼母的詩，則比較通達。現(xiàn)代聞一多認為這是一首“名為慰母，實為諫父”的詩(《詩經(jīng)通義》)。筆者認為這是一首兒子歌頌?zāi)赣H并作自責(zé)的詩，這樣比較寬泛的理解，似乎更穩(wěn)妥一些。
詩的前二章的前二句都以凱風(fēng)吹棘心、棘薪，比喻母養(yǎng)七子。凱風(fēng)是夏天長養(yǎng)萬物的風(fēng)，用來比喻母親。棘心，酸棗樹初發(fā)芽時心赤，喻兒子初生。棘薪，酸棗樹長到可以當(dāng)柴燒，比喻兒子已成長。后兩句一方面極言母親撫養(yǎng)兒子的辛勞，另一方面極言兄弟不成材，反躬以自責(zé)。詩以平直的語言傳達出孝子婉曲的心意。
詩的后二章寒泉、黃鳥作比興，“言寒泉在浚之下，猶能有所滋益于浚，而有子七人，反不能事母，而使母至于勞苦”，“言黃鳥猶能好其音以悅?cè)耍移咦营毑荒芪繍偰感摹保捌渥载?zé)也深矣”(朱熹《詩集傳》)。寒泉在浚邑，水冬夏常冷，宜于夏時，人飲而甘之；而黃鳥清和宛轉(zhuǎn)，鳴于夏木，人聽而賞之。詩人以此反襯自己兄弟不能安慰母親的心。
詩中各章前二句，凱風(fēng)、棘樹、寒泉、黃鳥等興象構(gòu)成有聲有色的夏日景色圖。后二句反覆疊唱的無不是孝子對母親的深情。設(shè)喻貼切，用字工穩(wěn)。鐘惺評曰：“棘心、棘薪，易一字而意各入妙。用筆之工若此。”(《評點詩經(jīng)》)劉沅評曰：“悱惻哀鳴，如聞其聲，如見其人，與《蓼莪》皆千秋絕調(diào)。”(《詩經(jīng)恒解》)
古樂府《長歌行》為游子頌?zāi)钢鳎娫疲骸斑h游使心思，游子戀所生。凱風(fēng)吹長棘，夭夭枝葉傾。黃鳥鳴相追，咬咬弄好音。佇立望西河，泣下沾羅纓。”命意遣辭全出于《凱風(fēng)》。唐孟郊的五言古詩《游子吟》的名句“誰言寸草心，報得三春暉”，實際上也是脫胎于《凱風(fēng)》“棘心夭夭，母氏劬勞”兩句。蔣立甫指出：“六朝以前的人替婦女作的挽詞、誄文，甚至皇帝下的詔書，都常用‘凱風(fēng)’‘寒泉’這個典故來代表母愛，直到宋代蘇軾在《為胡完夫母周夫人挽詞》中，還有‘凱風(fēng)吹盡棘有薪’的句子。”(《詩經(jīng)選注》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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