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表妹寫的一封信

　　聰明可愛的妹妹：

　　最近好嗎？

　　想想可真是快哦，一轉眼你已經上初二下學期了。你這顆小蓮子也長成亭亭玉立的擎雨蓋了！

　　你學習一向認真，成績也很好，大舅回來的時候也常這樣說的。從小你呀就曉得用功讀書的道理，因此我不必贅言勸些勵學之類的話了，那樣反而顯得啰嗦。何況我還是不學無術的青年，若仍要憑著癡長你十年而以兄自矜對你高喊著“好好學習，天天向上”的口號，那可真成了“以其昏昏，使人昭昭”了！

　　我能給予的于你有些裨益的，大概也只有像以前一樣帶來幾本課外閱讀書籍與你了吧。可大體上名著是深為中學生所不愿看的，事實上卻也因之枯燥無味，當然對于愛好閱讀的中學生來說應該是香餑餑吧。我想，你只需周末課業完成之余偶爾翻翻，就能得來一些微末教益的吧。畢竟“開卷有益”嘛。

　　好了，不和你討論開卷是否有益了。我呀，打算跟你嘮嘮嗑。

　　先講個段子你聽。

　　一次，大舅突然想到什么似的，笑了起來，說：“我那軍（二舅）的女兒真聰明！我問她那么冷的天有洗衣機干嘛還用手洗外套棉襖。她說，‘洗衣機又不知道我棉襖臟在了哪兒呀。’”

　　或許你自己倒沒察覺這話多么有趣味，我可笑得對你五體投地的哩！你這話說得多么純真稚氣多么有“哲理”啊！你以后要多說說。好可愛的。

　　想起第一次將你抱在懷里，我應該是和你現在一般大而你大概是四五虛歲，對吧？那時舅舅舅母帶著你回來過年，在我家做客呢，我一進房間就看見了你。你那小臉蛋圓圓的，小劉海又遮不住眉梢的秀氣。真是個寧馨兒！你正跟著“大嘟嘟”玩那個長方體型的游戲機呢。（好像我也喜歡玩這個）你那會兒只叫“大嘟嘟”，不會叫“二嘟嘟”（不知道現在的吳迪是不是把哥哥也叫成“嘟嘟”的）。我當時也不考慮你認不認識我這個“二嘟嘟”也沒考慮你怕不怕生面孔就一把抱著你到外面耍去了。那時的我，不像現在這樣不喜走街串巷走親訪友的，反而喜歡到處跑。而每次拉著你的小手到外面走，就覺得自己挺驕傲！像有了向鄰居的老奶奶們炫耀的資本似的。我甚至還想對著刨糞的大黃說：“你看，你看，我這小妹妹多可愛！”

　　瑤瑤呀，你也該記得的吧，你那時多容易滿足呀，只要一包蝦條就聽話了，乖巧的在地上寫出許多許多的漢字呢。寫得最好看的當然是“吳瑤”兩個字。我是挺驚訝的啊，你才四五歲，怎么字寫得那么好看了呢！

　　時光飛逝，到了你該上小學了，可舅舅舅媽又不好將你帶去上海，只能留家鄉讀書了。那時是外婆帶著你的吧。想想外婆帶那么多個，其間的辛苦實在難以言喻！還好外婆精通了一門國粹――麻將，可以在操勞之余娛樂娛樂。然而，沒兩年外婆也跟著你爸爸去上海了。去上海的原因我覺得是外公外婆上年紀了吧需要你爸爸做依靠，而且在哪兒跟著栽栽樹什么的也就不愁吃喝了，一年下來還有錢攢呢。外婆怎么就這么不幸呢，又摔了腳！說到外婆我就會想起她對我講過的關于媽媽和舅舅們小時候的事兒……唉！不說外婆了。我是90后你是00后，也許我們難以想象出他們艱苦生活的歲月！

　　還是說些有趣的事吧：

　　我記得四舅十幾歲的時候喜歡爬樹，一棵合抱的大樹只要蹭蹭蹭幾下就能到樹梢，看著就跟看武俠片一樣；三舅要帥得多，他的發型是劉德華那樣的，唱歌是劉德華那樣的，眼神也是劉德華那樣的……簡直是，三重劉德華！志同的十歲生日（應該是00年吧）你爸爸送了輛自行車，綠色的，很漂亮。到后來也算成了我的了，我常騎出去追狗；大舅老早就會開車，先前是開面包車，開壞了好幾輛，因為不是新的。他常把吳呈帶回來玩。我也常鬧著跟著到玉山去玩，住在現在的“賞石博物館”里。那會兒還不是什么博物館哩，那會兒叫“景泰園林”――一座簡單樸實的園子，白墻綠瓦的。外圍有假山怪石。里面的小石徑曲折通幽，有池塘游魚，有奇花異卉；最可喜的是房間的外璧上爬滿了爬山虎，有的還想擠進臥室來逗吳呈玩呢。印象深的是夏天的'時候，捕風捉蝶追累了就躺在綠蔭里酣睡。有一次，我和你吳呈哥哥鋪了張涼席在一戶人家的陽臺下面睡午覺。你也知道吳呈是很聰明的！你猜他當時說什么了？他說：“我躺在這只要張著嘴對著，要是樓上的人把窗戶打開扔一個大西瓜下來剛好可以整個吃掉。”說完還動著小嘴跟真的在嚼西瓜一樣。那時他也就四五歲吧。多會想象啊，多聰明啊！呵呵呵，和你一樣聰明可愛。

　　呃，把話扯遠了。還是說說你吧。

　　不久，外婆不是去上海了嘛，得考慮你該誰帶了。一開始聽大人們商量，說是要讓你姑姑帶你，可那時也有了鴨鴨，二舅便覺得你姑姑也沒有多少充沛的精力。況且從二舅口中得知，你是不想到這邊來的，于是最方便的就是三舅那兒了。其實在哪兒都是一樣的，都是自己的叔叔伯伯姑姑嬸嬸，是吧。

　　記得前年，你剛住大舅這兒，不久我也住大舅這兒，大舅對我說起那次你爸爸媽媽留下你去上海的當晚你哭得淚人似的，大舅還說：“吳瑤那么乖，在這里，就跟自己親女兒一樣待的。”大人們都夸你懂事，小小年紀又能自理，其實不算夸，都是事實。你這一種品質真的很好很好的！唉，愚兄不及，愚兄不及！

　　我是親眼目睹的，你從初一伊始，每天的作業都是一籮筐，兩籮筐，三籮筐，四籮筐……在那幾個月里，我看著你每天清晨老早的背著個沉甸甸的書包出發，晚得連貓兒狗兒都吃飽喝足的時候才放學回來，夜晚常常功課做到十一點。真的很辛苦呀！想想自己有時還做不到按時去接送你，挺抱憾的。

　　令我最難忘的，是有次親眼看著你一顆顆晶瑩的淚珠滑落在臉頰；我用手將它輕輕拭去，不知道對你說什么。這是溫熱的眼淚。我大概還分得清你為何掉淚，是因為我說你那題目怎么還做錯吧。我見你流淚，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你；你知道的，我是笨嘴拙舌的；又怕自己勸慰得不好反而令你更難過，于是我進自己房間了。你立即也收拾了書本進了自己的房間，于是聽見你把書本稍重的扔在桌子上，關門時也撞出了聲響。那時我心里咯噔一下，發現自己是那話說錯了，惹你生氣了啦。可正當我在里面想著怎么煨一鍋好話給你，你卻又出來寫作業了；我想，你既出來寫作業便是暗示我你不生氣了。第二天，你依舊喊我起來，我還是載著你去學校。套用大舅一句話，“吳瑤這么乖，跟我親女兒一樣的”，我也造一個句子吧――吳瑤這么乖，跟我親妹妹一樣的。

　　不過，我們也應該是好朋友！

　　我記得我曾跟你講過你的名字中“瑤”字的含義：瑤，美玉也。詩經上有句說：“有斐君子，如切如磋，如琢如磨。”意思是說人要像打磨玉石一樣磨練自己。瑤瑤呀，希望你將來成為熠熠生輝的鮮明美玉！

　　呃，大概還有五籮筐的話呢……

　　留待以后慢慢說吧。

　　還有，要常到姑姑這兒玩玩，比如大舅和家偉都要回來的而你也有些空閑的時候就一起回來吧。不要讓姑姑常說，“額，怎么吳瑤沒來哩”。

　　好了，就說到這吧。

　　祝平安快樂。

　　兄 志遠 書

　　20xx.2.2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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